《春光正安好》:心灰意冷
心灰意冷
桐柏城
傍晚熙攘街道
热闹的人群未曾留意残余冬寒,欢快地说笑,喜笑之色印在脸上。
沈朝安一如既往地觉得寒风凛冽,像要刺穿她的骨脊般冷。
她裹了裹外套,将没有血色的小脸藏进围巾,一个人走在三五人群中,他人看着这个女孩莫名觉得孤独。
这座小区位置偏僻,清清冷冷甚至有些破败。
沈朝安踏上楼梯便开始感到没来由的沉闷,埋头爬了几层楼,在一家门口掏出钥匙。
门口意外地摆了双高跟鞋,沈朝安眉头一皱:“她怎么现在回来?”
还没脱下鞋,室内就传来那个女人的高喊:“谁啊?”
兰姨正顶着一头刚做的头发自己涂补着脱落的指甲油,来到门口一看是沈朝安,轻嗤一声又扭头回去。
沈朝安没有什么言语,换好了鞋就进了自己房间。
隔壁传来兰姨高调的打电话声:“哎今晚我们去哪吃啊,老沈不回来吃晚饭…什么?那个小的啊,谁管得着她……”
声音透过隔音效果差的墙壁传来,沈朝安面无表情地坐下看书。
已经和兰姨相处了六个年头,兰姨不待见她,她也喜欢不上兰姨,两个人闹了六年的别扭,愈演愈烈。
六年前父亲的背叛让母亲承受不来打击离开,她依稀能够记得母亲的手腹在她脸上磨索,面上大有不忍地说着:“朝安乖,妈妈有了能力接你过来……”
父亲忙碌奔波顾不着关心她,处理兰姨和她的问题时唯诺,倒是沈朝安自己,逐渐挣脱开兰姨之前的虐待,开始反抗……
到了晚饭时候,沈朝安起身去厨房弄了碗泡面吃,清理垃圾时正碰上兰姨打扮好了出房门。
兰姨红润的嘴唇一歪,刻薄地开口:“也不知道问问我吃不吃晚饭,真是个自私的东西。”
沈朝安不想和她起冲突,收拾好厨房往房间走去。
倒是兰姨觉得自己落个没人理,面上挂不住,一把抓住走过面前的沈朝安:“聋了吗,没听见我跟你说话?”
手腕被她抓住,鲜红的指甲陷入皮肤,疼痛一点一点蔓延。
沈朝安不言语。
兰姨盯着这个沉默的女孩子,气急败坏地一个耳光打上去。
“啪”响亮的一声。
沈朝安脸上火辣辣地疼,她挣脱开兰姨的手,静静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里,没有疼痛委屈,只有无尽的麻木,寂静地让兰姨一怔。
沈朝安走进房间收拾了一个包,又静静穿上鞋,走出这个称作家的门。
心里早是心灰意冷,无尽的凉。
温蜷晨风
沈朝安想哭
天色已晚,过路行人渐少,晚风卷着冰冷往她仍旧疼痛的脸上拍,她眼里氤氲着泪雾。
今晚并不想回到那个没有一丝温暖只有无尽黑暗的家,她咬着嘴唇在一家小旅馆住下。
狭小的空间曾有多少人在这度过早晚,阴暗潮湿,散发出隐隐约约的霉味来,躺在不洁的床铺上,沈朝安感到疲倦,出神地望着天花板。
明天,是她十六岁生日。
十六岁,花一般的年纪啊。
泪水顺着脸庞落进颈窝里,沾湿头发,咸涩的味道浸入干枯唇角。
沈朝安沉沉睡去
是被饥饿吵醒的,一碗泡面够不上体力的消耗,沈朝安深呼吸着起身。
推开房门走出去,瞥见昏暗前厅里挂着的时钟指着六点。
沈朝安裹紧衣服走出旅馆。
小旅馆附近有一个公园,已有人开始活络着跑起步来,她买了只面包,在道边椅子上坐下。
抬头看看露出些许阳光的天空,微肿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嚼着干涩的面包,她忽然有些想念母亲。
如果她在,也许自己会开朗些,也许她会对自己说声生日快乐吧。
鼻尖募地酸涩,她低下头安静地吃着面包。
“哇你是不是在哭啊!”
一道声音从头顶响起,沈朝安下意识地抬头看去,眼里还含着泪。
那年的纪泽善,额间仍留有细碎的发,一双眼睛灿若星辰般璀璨,唇角一弯,笑容干净而明亮。
他穿着黑色卫衣,帽下白皙脸庞上还有跑步后的汗渍,身后是散着柔和阳光的天空,他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牛奶朝沈朝安递去。
“喝了牛奶你就不会难过啦!”
纪泽善温暖的笑容感染了沈朝安般,她伸过手,少年将牛奶瓶放在她手上轻轻一笑,末了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转过身离开。
温热的温度从掌心传来,一点一点蔓延开。
沈朝安怔怔地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那些善意的笑容浮现在眼前。
暖意蔓进心里,顺势生长。
晨风拂来,沈朝安感到不同于往日的冰彻,而是带着些暖意,温绻地吹拂在自己脸上。
好像是春天来了吧。
“生日快乐沈朝安”
她紧攥着牛奶瓶,贪恋它的温度,轻轻对自己说道。
远去的纪泽善概是没想到,自己这么一个小动作,落尽沈朝安眼底,给她带来了希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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