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炔》——别叫我害虫
章一 化蛟
南方尚佛,大小寺庙三千余,落发僧侣十万众,占地数里的深门大庙比比皆是,让世人诧异的是大夏天子崇道,却从未干预过佛道之争,仿佛世外与红尘真的是两个世界。
一座并不起眼的小寺庙中,一个光头小和尚百无聊赖地蹲在老和尚身后。
“师傅,你什么时候才能修完这尊佛啊”小和尚生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分外惹人喜爱。
“快了,快了”
老和尚没有回头,叮叮当当地凿着自己面前的一块巨石,巨石三四人高,依稀可见人形。
小和尚撇撇嘴,“真无聊,我去找修缘师兄玩了。”
小和尚说完一溜烟儿跑了。老和尚依然没有回头,还在凿着面前的巨石,有时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眉苦思,仿佛在思考自己心中的佛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巨石高大,已经依稀可见眉眼。
西北荒凉之地,一座不知名的山谷中。
“跑!使劲儿跑!”
披头散发的老人站在山顶,眼神闪烁着疯狂,看着山谷中的孩子拼命奔跑,孩子双腿上已满是血痕,身后是追逐的狼群。
东洲边陲一座很不起眼的小村子里,衣衫破旧的道人和一个天真孩童做着最后的斗争。
“小施主,你要相信贫道,此物与人不详,尽快交与贫道才是正理。”
孩子抱紧怀里的鱼篓,一脸怀疑地看着面前一身破烂道袍的道人,终于开口,“骗小孩呢?当今天子最喜祥瑞,你说我把这金鲤往官府一交,官老爷会给我多少钱?”
道人看着面前粉雕玉琢的孩子,突然头疼起来,本以为穷苦人家的孩子,施一点小玩意儿就能换得金鲤,谁想到这孩子人小鬼大,自己缠了一路就是不松口。
道人一咬牙,“这样吧,我看你颇有灵性,你把金鲤交与我,我便收你为徒,可好?”
孩子上下打量了道人几遍,“你很厉害吗?我为什么要拜你为师?”
“你,你这娃儿,知不知道贫道乃何人?”
“切,我管你何人。”孩子调头就走
“你这小娃儿……”道人似是气急,却不再挽留,不管佛家或道家,收徒终究讲究个缘分,若一味强求,只会损了自己修行。
“只叹有缘无分啊,”道人摇头叹息,看着孩子离去的背影颇有些不甘,只是却不知是叹那孩子还是叹那失之交臂的金鲤。
道人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位面容冷峻的年轻人,神色颇为恭敬,在道人身后轻轻提醒道,“国师,该上路了。”
“等等吧,我对这孩子越来越感兴趣了。”
“可是,陛下在京州等着国师呢?”
“那就让他再等等吧!”
“可是……”
衣衫褴褛的道人转身看向身后的年轻人,眼中似有星辰陨灭,身后的年轻人沉默不敢再说一句话。
……
“先生,我找到金鲤了,可否收我入学堂?”孩子没有去官府,却来到了一座小院,青砖绿瓦,孩子扣响柴扉,在门口恭敬行礼。
一袭青衫的老夫子站在檐下,看着孩子,,“你为何执意要进学堂?”
孩子挠挠头。
“因为,因为我想读书……”
夫子感到有些好笑,进学堂当然是为了读书,难道还是为了睡觉?孩子明显在耍小聪明。
“为何要读书呢?”
“因为,我喜欢读书…”孩子的眼睛里闪烁着渴望。
因为……喜欢?
夫子看着眼神乱瞄的孩子,不发一言。
“好吧,好吧。”孩子投降了。
“我想给自己取一个好听点的名字。”
“哈哈,这倒是最好的理由,罢了,罢了,你明天就进学堂听课吧。”老夫子捋捋颌下胡须,笑眯眯道,“你的心意我收到了,金鲤有灵,替你全了这拜师之礼,你也不要真的伤了其性命,就替为师放生吧!”
“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孩子有些不情愿。
“嗯?”
“好吧,好吧,先生说了算!”
“人小鬼大!”夫子看着孩子说道,“老夫是吃素的,要这鲤鱼干什么?”
孩子挠挠头,“那学生先去把鲤鱼放生。”
“嗯。”夫子点点头,孩子便抱着鱼篓离去,只是嘴里依然在嘟嘟囔囔着什么。
看着孩子远远离去的背影,夫子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小院中道人,开口道:“听说道家最善占卜问卦,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吗?”
道人摇摇头,向着夫子摇摇一辑。
“五年前先生辞官归隐,却不想是到了这穷乡僻壤之地。”
“地虽偏,但人杰地灵!”
道人一副赞同的样子,环视四周群山。
“确实是一处绝佳的养龙之地!”
老夫子眼皮一跳,却开始左顾而言他。
“听说你当了国师?怎么还是一副穷酸的样子?夏王朝已经衰败到如此地步了吗?”
道人苦笑道:“身外之物,何需在意。”
“一个方外之人,费劲心思往庙堂里钻,还有脸装什么世外高人?”
道人苦笑,也不争辩。
“我过白沙江时发现了一只金鲤,一路追到此地,却不想被那个向先生求学的孩子捷足先登。”
“然后呢?”
道人苦笑,“我发现那孩子的眉眼有些相熟。”
“哦?”夫子一副惊奇的样子,“国师大人还记得当年给人相面的本事呢?”
道人似是听不出夫子言语中的挖苦,面容一肃,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就算您身为堂堂的儒圣,拐带皇子,也说不过去吧!”
说着道人颇有深意的往孩子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若我没有记错,皇子昊今年应该有九岁了吧!”
“说多少都是废话,就算那孩子是皇子,可你以为你能从老夫眼皮底下带走那个孩子吗?”
道人一副神神在在的样子,理了理自己破烂的道袍。
“贫道既然出现在您面前,就有把握把那孩子带走。”
“就凭你那踏进半只脚的仙人境界?”
“那若是加上它呢?”
道人伸出手掌,掌心静静躺着一块黑黝黝的罗盘一样的东西,毫不起眼。
夫子眼神骤然凌厉,“星盘!……”
……
“小虫儿,你去哪儿啊?”
远处一群蹲在地上玩耍的孩子看着抱鱼篓走过的孩子颇为好奇地问道。
“去,去,去,玩你们的泥巴吧,一群小屁孩儿。”
抱着鱼篓的孩子显得趾高气昂,一副不屑与他们为伍的样子。
“江小虫,你是不是皮痒了?”一个胖乎乎的孩子扬着拳头就追了上来。
“小胖,揍他!揍他!”
一群孩子在后面加油鼓劲儿。
叫小虫儿的孩子大笑两声,迈开步子瞬间把小胖子甩出去老大一截。转过头来嘲讽道:“就你们还想抓我,今天小爷有事儿,改天挨个收拾你们!”
一群孩子好像想起了很不好的回忆,顿时怂了,“小虫,小虫,是小胖要揍你的,跟我们可没关系啊!”
小胖子顿时火了,掉头就要去揍那群叛徒,一群孩子顿时做鸟兽散。
“哼,还想跟小爷斗!哎呀!”孩子没注意前方何时出现了一个人,一头撞到了那人的肚子上,只觉撞到了牛皮鼓上一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脑袋翁翁作响。鱼篓也倾倒在了一旁的小河沟旁。
孩子气急,看着衣衫越发破烂的道人,“你这老道,咋不声不响就站那儿去了?”
道人满脸笑意,看得孩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抱紧了鱼篓。
“说了这鱼不卖,就是炖了喝汤也不给你!”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你就是想红烧都行。”
孩子疑惑了,“那你拦着我干嘛?”
道人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姓姜?”
“是啊,”孩子点点头,“我姓江。”
道人脸上笑意更盛,捋着颌下山羊胡,一副老怀大慰的样子,“极好,极好,终于找到了!”
天空似有闷雷传来,孩子看看头顶的太阳,有些疑惑,这声音……好像是从夫子的小院传来的?
道人脸色大变,手中掐算几下,有些焦急,“孩子,赶紧跟我走。”
“你这老道,真奇怪,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啊?”
远处似有镜面破碎的声音,道人大急,看着一副泼皮样的孩子,顿时一狠心,宽大的衣袖一甩,就把孩子卷了起来,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哎?我的鱼……”
孩子只觉天旋地转,刚一张嘴想骂却发现被灌了一嘴的风,低头一看脚下景物却在飞速后退,根本已经连形状都看不出,孩子大吃一惊,这道人……竟带着自己在天上飞!
“哈哈,小娃儿,现在知道道爷的厉害了吧!告诉你,这天下,还没有道爷……”道人得意大笑着,然而下一秒声音就被生生掐断了。
一袭青衫的教书先生静静站在前方一颗巨树的尖梢之上,双手负于身后,身形随着树梢摇摇晃晃,却就是掉不下去。教书先生就像站在自家的小院,看着冲自己飞来的道人眼神平静,嘴角却挂着一丝嘲笑。
“遭了,”道人哀嚎一声,只觉嘴里一片苦涩。
“子不语,”夫子轻轻开口,声音却如闷雷在天空滚过,“怪力乱神!”
天地好像为之一肃,道人的身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地面坠去!
“啊!……”江小虫惨叫出声,瞳孔中是极速放大的地面,忍不住紧闭双眼,心中一片悲哀,想不到自己天姿聪慧,还没来得及让世人惊叹就要被摔死了。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江小虫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大地,嗯?旁边那是什么?一双虽然破旧却异常干净的黑色布鞋,江小龙甚至看得到布鞋边缘细密的针脚,是夫子的!江小虫转头,却发现是被人提在了手中,任凭自己肘断脖子也看不到夫子的脸。
夫子一松手,江小虫顿时摔了个狗啃泥。
“呸!呸!”
江小虫爬起身,努力吐出嘴里的泥巴。
“呸!呸!”
江小虫闻声抬头,却发现不远处的道人在做和自己一样的动作,顿时乐了,自己有夫子相救,那老道却是真真切切自己摔下来的,地上砸的坑都能埋人了。
夫子脸色肃然,冷声道:“趁我没改注意,赶紧走!”
道人颇为狼狈,原本就破旧的道袍现在可以称之为褴褛了!嘴唇喏喏,看着夫子手里的黝黑罗盘欲言又止。
“嗯?”夫子一声冷哼。
道人顿时一哆嗦,不再言语一声,身形消失在原地。
江小虫站在夫子身边,只觉面色肃穆的夫子好生高大!
“哎呀!遭了,鲤鱼弄丢了!”江小虫一拍大腿,顿时郁闷起来。
“没事!”
“啊?”
“时候到了。”
“什么……”江小龙满脑袋问号?
……
路边小河沟旁,倾倒的鱼篓里早已失去了那一抹金色,只是才没过人小腿的河沟里却多了一条金线顺流而下,一瞬数里,初时才小指粗细,入河后儿臂粗细,入江后已然如水桶般,江水浮沉中一抬脑袋,却是头角峥嵘!
“江小虫!”夫子沉声道。
“啊?”江小虫疑惑地看着好像才刚刚认识的夫子。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
“是啊……”
“那从从今天起!你,叫姜昊!”
章二 天空之上
“爷爷,我想进学堂。”
“你这瓜娃,才多大点儿,知道啥子叫书不?”老人嘬着烟枪,看着一脸认真的孩子好笑地问道。
孩子撅起嘴巴,“你老是叫我小虫子,多难听啊!等我读了书,就能给自己起一个好听的名字了!”
老人哈哈大笑,“小虫子怎么了?我就觉得挺好的。”
孩子赌气,转过身不再理老人,老人止住笑声,拿粗糙的手掌摸摸孩子脑袋。
“小虫,你要知道,读书人的世界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对着书本摇头晃脑吗!”
老人好笑地摇摇头,“等你再大一点吧,你还太小了!”老人嘴角挂着笑意,却难得的有一丝严肃,于是孩子不再要求。
村里只有一座学堂,学堂先生姓赵,村里人便称其为赵先生,听说是一位在朝堂上郁郁不得志的书生,摸爬滚打了一辈子也没混出个名堂来,心灰意冷之下碰巧来到村子,见民风淳朴,山清水秀就决定留下来教书,村长听说后欢天喜地的带着村民盖了学堂,在学堂旁边给赵先生盖了一座与北地风格颇为不符的江南小院。在民风粗犷的北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赵先生摇头笑笑,却也没有拒绝。所有读书人在村里人眼中都是高高在上的,但赵先生却很是平易近人,自己在院子后面开垦了几亩地,平时自给自足,从不向村民索求什么,村民由是愈发尊敬。而让村里人啧啧称奇的是,赵先生曾在屋后植下一株梨苗,数年间竟长到华阴盖顶,数人合抱粗细,村人由是对读书人愈加向往。
孩子眼珠子乱转,知道老人这里行不通,不由得打起赵先生的主意。
“小虫,小虫,出来玩啊!”小胖墩带着一群光屁股的孩子在门口大喊。
“爷爷,我出去玩了!”声音还留在院子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老人一跺脚,“你个臭小子,早点回来吃饭!”
“知道了……”
“小虫,我们去哪儿啊?”
“去学堂!”
“啊?”一群孩子明显对那个古板的老夫子有些畏惧,却又充满了初生牛犊的跃跃欲试。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高估了自己的胆量,赵先生看着一群“气势不凡”的孩子,只淡淡说了一句:“听课可以,不许捣乱!”说来也奇怪,一群平时逮狗撵猫,搞得村里鸡飞狗跳的孩子居然真的老老实实听了一下午课。
第二天,那群孩子没有来,也许是觉得无聊,也许是觉得就那么被吓住了很“没面子”,除了那个叫小虫的孩子。
“先生,你就让我读书吧!”
赵先生摇摇头,“等你再大点吧!”
次日,孩子又出现在学堂门口拦在夫子的去路上
从那之后村里的学堂外多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小身影,每天等在学堂门口,问一个老人一样的问题。
当被拒绝后就爬到屋后的梨树上偷偷听课。
直到两年后。
“先生,我可以读书了吗?”
先生似是有些头疼,终于说出了不一样的话。
“我听说村里的小河里有金色的鲤鱼,如果你能找到并带来给我,我便收你进学堂,如何?”
孩子喜出望外,“好!拉钩!”
赵先生有些无奈地伸出小指,与孩子打了个钩钩。
孩子兴高采烈地蹦跳着离去。
赵先生转身进学堂,嘴里却说着没人听懂的话。
“有些事,有因才有果,有虚才有实,局,我已布下,你们看得清吗?只是……苦了这孩子了!”
大夏皇宫之内,有一池锦鲤,却只有一只为金黄色,传说有龙族血脉,只与皇族亲近。
……
“先生,我是江河的江,不是葱姜蒜的姜。”
回村的路上,孩子向夫子抗议着。
夫子不发一言。
“先生,你也会飞吧,你怎么不带我飞回去。”
夫子终于说话了,“天上风大。”
孩子却显得跃跃欲试,“没事没事,我不怕冷!”
“我怕你闪了舌头……”
孩子不说话了……
……
“国师,您没事吧?”
脸色冷峻的年轻人担心的看着道人,毕竟老道的样子着实有些狼狈。
“嘿嘿,没事,你快去告诉陛下,我找到皇子昊了!”
年轻人一脸怀疑,“您确定吗?皇子昊丢失时才两岁,都过去七年了,应该早就没人认得了吧?”
道人气急,跳起脚来拍了年轻人一巴掌,“我人族的事情你知道什么啊,那尾金鲤是从宫里跑出来的,非大气运之人不可得,在那孩子怀里待了会儿就退鳞化蛟了,还不是那孩子身具龙气!让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好好,属下这就去!”年轻人明显对道人有些畏惧,说完几个纵跃,身影消失在莽莽山林中,一会儿之后,一道庞大的身影腾起于山林,遮天蔽日,往大夏都城而去
看着年轻人的身影消失,道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起来,“失算了,失算了,没想到儒家对我道家克制这么厉害。星盘也弄丢了,可怎么办?尤其是那个榆木脑袋的李天青···”
许久,道人眼前一亮,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无量天尊,看来贫道只好跑路了……”
……
“小虫,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孩子疑惑抬头,不明白夫子怎么突然想要讲故事,但孩子的天性还是让他点了点头。
“我夏王朝承自大虞,但当初大虞王朝倾颓太过剧烈,尽管夏王朝做了无数的努力,一千六百年的气运依然有很多流失在了天地间,这就导致妖精神怪修炼更加容易,短短四百年间竟然出现了数位度过千年雷劫的大妖窃取王朝气运,气运一事,此消彼长,当今天子是位雄主,怎么可能忍受国运被盗,遂铸九鼎,稳定天下气运,更召集天下强者连斩数位大妖,但大妖虽死,气运却无法回归人族,只是从此妖转到了彼妖身上,根本治标不治本。后来道家炼气士发现皇族中人身负天命,可聚大气运,若由皇族中人斩杀大妖,便可剥夺其气运,然后可用秘法把气运转到人族。”
“那不是挺好吗?”对于夫子口中的妖,江小虫平时没少听说,那是村里人让孩子止哭的法宝,谁家孩子不听话了,家里长辈就说不听话的孩子会被妖怪抓走,往往孩子就会安稳很多,屡试不爽,但江小虫是第一次确认妖是真的存在。如果夫子说的是真的,虽然不知道气运什么的有什么用,但听着就是了不得的东西,当然多多益善。
“若仅仅只是如此倒也没什么不妥,气运之争本就你死我活,但问题是那名被转移了气运的皇族中人会死去,连来世都没有,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江小虫感到了一股悲凉,明明是国家的英雄,却凄惨到连期待来世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方法虽然存在,却一直没有被施行,因为皇族一直人口凋零,天子更是只有一个儿子,直到九年前······天子的第二个孩子,皇子昊出世了。”
江小虫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随着夫子娓娓道来,他的预感被证实了。
“那个孩子,成为了所有人的希望,复兴人族的希望!”
江小虫心情有些复杂,从大义上来说,为了整个人族,牺牲小我,这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尤其是在所有都希望的情况下,但,因为集体的意志,就决定了一个无辜孩子的命运,真的公平吗?谁的生命又是可以随便放弃的呢。
“那,后来呢?”
“后来,我把那孩子带走了.”
“带……带走了?从皇宫?”
夫子说的轻松,江小虫却感到了一种惊心动魄,那可是皇宫!
“在我看来,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身上,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所以我带走了那个孩子,等那个孩子长到十六岁,我会询问他的意见,由他自己决定要不要背负那个可悲的使命。”
“那您告诉我这些·····难道···我就是那个孩子?”
夫子看着神色挣扎却又有些期待的孩子,突然笑了,“臭小子想什么呢,你就是个普通的山里娃。”
江小虫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失落,好像每个孩子都曾期望过自己天命不凡。
“可是那个臭道士认为你就是那个孩子!”
“为什么啊?”
“因为是我让他那么认为的!”
江小虫:“····”
“那一尾金鲤是那个老道从皇宫里放出来的,目的就是寻找那个皇子,我在你身上做了点手脚,让那尾金鲤找到了你,我又在那金鲤身上做了点手脚,让它成功化蛟,现在那个道士对你是皇子这件事情深信不疑!”
江小虫看着风轻云淡的夫子,却感觉这个从小就认识的老人就像深渊般看不透。
“就算那道士告诉别人我是皇子,别人也不一定信啊,您又为什么让我装成皇子呢?”
“因为皇子昊需要时间成长,至于那个道人说的话,别人一定会信的,因为他是国师!”
又是一个重磅消息,但江小虫却已经波澜不惊了,“我也是个孩子啊,您不能为了那个孩子就害我啊!”
江小虫根本无法想象以后的生活会有多么水深火热。
“放心吧,以后你就是我的学生,老师我会护着你的。”
‘······’江小虫已经无力呻吟
“老师,你很厉害吗?”
“嗯?·····这么说吧”,夫子指指天空。
“那里,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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